2009
戀人的另一週/星期四
[星期四]
比約好的時間早了一點點到了工作室。
機車剛停好時卻接到前輩打來說有事會遲些過來的電話。
今天整天其他人全都去參與廠商的外拍,工作室裡一個人也沒有。
還得等到有備份鑰匙的前輩來開門才能進去。
為打發等待的時間,允兒決定走到附近的唱片行逛逛。
最近只要一機會經過唱片行就會踏進去。
然後因為不好意思又買一片,有些不好意思的送給了前輩。
陰錯陽差的成了推銷員。
『聽得見嗎?』
覺得很好笑的是、
不管走到哪裡都聽得見呀,這首歌。
最近的話題,新聞頭條以及網路關鍵字都是這個。
當紅連續劇和感人的主題曲。
不管是打開電視還是走在路上都能聽見或看見。
另一個也讓她感到好笑的是、
自己總是小心翼翼才敢說出口的名字,每個人都能朗朗上口。
因下雨而改搭地鐵出門時,會留意著疑似討論的學生們。
聽到正面的熱切討論會轉頭偷笑,聽到反面的冷潮熱諷就會臉色凝重。
上網看歌迷們的討論,有時看了還會火大。
大概是自己還不能適應流言蜚語吧?
也有點擔心泰妍看到的話會有什麼反應。
輕易的變成大街上隨便一個人口裡的唯一。
輕易的就不再只專屬於自己。
對其他人顯得過分輕易的事情,對自己來說已經變得遙不可及。
隨便逛了一圈後,時間差不多了。
離開唱片行回到工作室那邊。
工作室的斜對面唱片行所在的大樓外牆,掛著宣傳海報。
海報上的模樣很漂亮,卻讓允兒覺得有些陌生。
是因為看不慣化妝的關係嗎?
總是看到淨白著一張臉,偶爾睡眼惺忪的樣子。
只注視著自己的眼睛,和每個人都以為是注視著自己的眼睛。
是很不同的。
「在看什麼呢?」
前輩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邊。
「喔,沒什麼。」允兒隨即移轉目光。
「喜歡偶像是這種感覺呀。」
前輩好奇的往她方才視線停留的方向看去,做下結論。
「嗯?」
「每次碰上跟這個人有關係的事情,妳的表情很不一樣呢。」
「好像她是妳的戀人似的。」
恰好又這麼接上了一句、
「哦~該不會是真的吧?」
一般人的話一定可以馬上反應過來,這只是在開玩笑。
但現在的自己就是沒辦法。
允兒先是愣了幾秒,然後勉強自己略顯尷尬的笑著。
「怎麼可能啊。」她說。
這個時候才發現泰妍對自己來說,已經是個遙不可及也高不可攀的人。
這陣子正是宣傳期最忙碌的時候。
看到歌迷俱樂部公布的行程表。
泰妍每天必須到不同地方奔波演出,通告數量多的驚人。
又是拍廣告,又是上綜藝節目,還有廣播節目宣傳。
到各大學公演,以及週末三天的音樂節目演出。
上次看了節目播出才知道她感冒了。
類似這樣的事情,泰妍都不會主動告訴允兒
如果問她,第一個反應就是:感冒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,而且她也好的差不多了。
也是。
隔了幾天才有機會講話,當然也好了差不多了。
只能獲得二手消息的自己,寄望不了什麼。
最近就是這樣。
通話的次數,簡訊的封數屈指可數。
泰妍忙的沒時間睡覺,允兒也不想佔據她寶貴的休息時間。
晚上先傳了簡訊過去,如果晚點有時間的話,想跟她說說話。
太妍說還有個凌晨還有個現場直播的廣播節目行程。
如果還沒睡的話,等廣播節目結束吧。
於是允兒乖乖打開廣播節目的可視頻道。
雖然身著便服稍作簡單打扮的泰妍很可愛,視線卻很難留在視窗畫面上。
因為坐立不難安而離開座位走到房門邊,身體倚著牆。
〝唱的真好,聽著聽著我也想哭了呢〞
〝是想著誰唱的呢?〞
〝這麼有感情的聲音,不可能只是憑空想像的吧?〞
結束電台現場演唱後,主持人問道。
〝這個,我呢...是想著每一個我喜歡的人,認真去唱的。〞
成為公眾人物,總是需要談論到許多關於私人生活上的問題。
如同其他偶像藝人,泰妍回答的婉轉又貼切。
好幾次允兒都想走出房外。
什麼都不想聽到,只想躲的遠遠的。
但最後還是留了下來,一字不露的聽完所有訪談內容。
如果是情歌,就希望是對自己唱。
即使是失戀的歌。
也希望是只想著自己唱。
不然就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聯繫,脆弱的跟毫無關係的人沒有什麼不同。
只是回想起來,在泰妍還沒出道之前。
認真聽她唱歌的次數,是一次也沒有過。
節目結束後半個小時,允兒接到了泰妍的電話。
『有聽廣播嗎?』
「有啊,還看了視頻。」
最近兩個人總是缺乏著接話下去的默契。
一個人問、另一個人就負責回答,然後這段對話就結束。
『欸、今天有什麼有趣的事嗎...』
幾秒鐘的沉默後,泰妍說了話。
『對不起...』
哽咽的聲音從話筒另一端傳來,她一定是哭了。
允兒知道泰妍想說什麼,但她想裝做不知道。
不想說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,或不是妳的錯之類的老套台詞。
「對不起。」
我想還是無關緊要的事情、
「今天我買了兩盒特價的韓牛,但自己吃光了。」
最適合現在的我們。
『啊!竟然不等我回去再吃!!』
「哈哈哈哈哈。」
其實很想回答:等妳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。
去過新的生活吧。
其實允兒今天是想跟泰妍說的是這個。
但到最後她只能聽著通話結束後的嘟嘟聲,覺得自己眼眶紅了,卻沒有半滴眼淚能夠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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