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集很合時宜的歡度(?)聖誕佳節，原本版工想更合時宜地擺到二十四號當晚再放本篇的......

順便問一下有誰當天會像版工一樣一個人宅在家裡，孤單寂寞地吃著微波食品的?
我們來交個朋友吧(不會有人!!)(←突然而來的聯誼意味!?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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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。



聖誕夜。廣場擠滿了人，熱鬧、嘈雜。



鄭秀妍伸手在林允兒的大衣口袋裏掏：“真的沒有禮物麽？”

林允兒照例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，眼睛一閃一閃的：“沒有！”

“呀！你！”表情逞強，心裏是空蕩蕩的失落，要抽出的手被握住，又放回了口袋裏。

林允兒緊緊的握著鄭秀妍的手，抬頭看了看廣場的大鐘，說：“一起倒數吧。都沒跟姐姐一起倒數過。”表情誠懇、認真。

鄭秀妍點點頭。



10。

林允兒低頭看了看身邊的鄭秀妍，笑得安靜。

9。

四周的人群依然喧鬧。

8。

城市燈火通明，鄭秀妍仰頭看了看夜空。心裏輕輕的歎了一口氣，帶著微酸的幸福。

7。

大衣口袋裏的兩隻手悄悄變成了十指緊扣。

6。

空氣裏洋溢著爆米花的香甜。

5。

身邊的人群越來越躁動。

4。

所有人都在奮力的呼喊。

3。

已經很多年不相信願望二字了，這一刻，鄭秀妍卻期待能有奇跡，用力急切的，所以微微難過。

2。。。1。

林允兒轉身抱住了鄭秀妍。四周人群炸開喧囂。鄭秀妍什麼也聽不到。呼吸間都是林允兒身上的淡淡香氣。毛茸茸的圍巾刺得脖子微癢。

林允兒不確定時間過了多久，可是真的不想放手。心裏有聲音在一遍遍的叫囂：“鄭秀妍，我愛你。鄭秀妍，我愛你……”但是世界這麼吵，除了自己誰都聽不到吧。



低頭在鄭秀妍好看的額頭上印下自己的痕跡，很輕很輕，耗盡了一生的溫柔。嘴唇離開那小片溫熱皮膚時，林允兒看見鄭秀妍微皺的眉和眼裏深深的漩渦。林允兒懷疑自己快要虛脫，悲傷肆無忌憚的在胸腔裏來回輾壓，心臟被傾軋得血肉模糊。



鄭秀妍，我該怎麼辦呢。



牽著手，不說話，只是抬頭看夜空裏綻放的煙花。煙火的聲音一下下炸開。火光印在兩個人臉上忽明忽滅。

最後一聲轟響，夜空被大片大片煙花照得通明。

“和白天一樣。”林允兒說，回頭看看鄭秀妍，不同於自己的虔誠，鄭秀妍的側臉在強光下如此冷靜，如此淡漠。

各式各樣的火花墜落後，天空又靜下來。鄭秀妍想著燦爛後便寂滅的煙火，明明是世上最悲傷的浪漫，怎麼這世間那麼多人可以看得歡欣鼓舞。



和權侑莉一起看煙花的時候，正是什麼都美好的年紀。以為天永遠是藍的，花是好的，糖是甜的。

而現在呢，牽著手空留懷抱；額頭被溫柔親吻空留一張唇；仰望煙火則留下空曠的寂寥。





八。



聖誕後的一天。



兩個人窩在山頂一家小咖啡館看雪。鄭秀妍捧著咖啡，眼睛蒙著層霧氣。杯子微微燙手，卻捨不得放，心裏自嘲，果然是連杯沿的暖意都貪戀的人。林允兒啜著透明小杯裏的水果茶，看著窗外，說：“嘿，這雪下得和頭皮屑似的。”鄭秀妍白了她一眼，也撇頭看窗外。厚厚的窗玻璃隔開室外的冷空氣，雪花細細的，紛揚著演繹一場靜謐的墜落。



圍好圍巾，林允兒拉過鄭秀妍的手插進風衣口袋，兩個人緩緩的走著。剛落的雪地還很鬆軟，踩在上面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


“允啊，在一起，好不好？”

……“我們現在不是一起麽？”林允兒笑。

頓住腳步，鄭秀妍轉頭看林允兒：“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。”

林允兒低下頭，不說話。

天地都安靜，只等一個答案。鄭秀妍的心燒得一片焦灼，她不知道林允兒到底在猶豫什麼。



良久，林允兒抬起頭，眉間的顏色比任何時候都深重，下了很大決心才緩緩出口：“侑莉姐姐她……”

話未說完，鄭秀妍就甩開林允兒的手，一股腦兒的往前走。雪花打在臉上，冰涼。乾澀的風吹過來，鑽進皮膚紋理，要一塊一塊扯開般疼痛。明明背離林允兒的方向，鄭秀妍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再強忍眼淚，嘴角抽動，全身每個細胞都在與鹹鹹的液體做最後的抗衡。



就在鄭秀妍以為的眼淚要排山倒海的時候，後面有人抱住了自己。林允兒環著的雙臂用力而顫抖，像是想把懷抱中的人嵌進自己的身體。

有濕熱的液體低落在鄭秀妍的耳朵，而後順著耳廓滑下，一點一點淌進被圍巾包裹的脖子裏。耳邊林允兒低泣的聲音仿若巨響，在鄭秀妍的耳朵裏不停轟炸。



之後三天，鄭秀妍在一場重感冒裏掙扎。林允兒毫無音信，電話不接，短信不回。再接下來的半個月，一個人吃飯，一個人看碟，一個人去便利店，生命安靜得像消失一樣。

冬天的空氣潮濕陰冷，鄭秀妍從便利店出來，左手塑膠袋，右手撥弄手機，空洞的嘟聲，仍是無人接聽。

消失了麽？那個以為永遠會在身邊，永遠在一個轉身就能看見的人卻在下一個轉身後消失不見嘹。



“秀妍…”

稀薄的陽光下，站著一個身穿年灰色毛衣的人，黑髮沒變，聲音沒變，笑容沒變，一樣的明亮灼人。鄭秀妍呆站著，不知道作何反應，被抱住刹那，時光倒回，穿越回數年前的夢境裏。

又真實又虛幻。呼吸艱難，頭痛欲裂。權侑莉回來了麽？權侑莉回來了。

要欣喜的瞬間，耳邊響起林允兒該死的聲音“權侑莉，她會回來的”，繼而是那天她的低泣和呼吸，迅疾劇烈的堵住了鄭秀妍的耳朵，鑽進腦袋，一絲一絲的疼痛。



“秀妍，我不會再走嘹。”權侑莉很認真。

鄭秀妍只看到她好看的唇一張一合，卻什麼也聽不見。

“侑莉，帶我回家吧。”抬頭看她。